“小姐,小姐,不好了!”
江綰正躺在月亮拱窗邊的小榻上,手裡拿著話本子,往嘴裡塞一枚軟糯果脯。
婢女青和著急忙慌地掀簾稟報,“小姐。”
“小姐,大事不好了!”
江綰咀嚼的動作一頓,闔著的雙眼撐開一條細縫,看了一眼來人,繼續躺在美人榻上。
“出了什麼天塌下來不得了的事?”
青和疾跑進正屋,此刻躬著身氣喘籲籲道:“小姐,侯爺,侯爺……要將您許配給太子!”
伺候在一旁的另一婢女秋桑明顯一頓,厲聲嗬斥:“青天白日的,青和,你胡說八道什麼!”
“是真的,秋桑姐。”
她大口喘氣,重重點頭。
躺在美人榻上的江綰蹙眉睜開眼,瞥了一眼青和,一臉莫名。
“小姐,是真的啊!”
青和深吸一口氣,急聲道:“千真萬確。”
“小姐,奴婢是從前院聽來的,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向皇後孃娘請的旨意,皇後孃娘也同意了,於下月十五入太子府!”
江綰如遭雷劈,好一會才緩過神,撐著身體勉強坐起身。
“!!!”
“我爹同意了?”
“我爹他怎麼說的?”
青和呐呐,“侯爺差不多過會兒就該來告訴小姐了。”
“走,去前院。”
江綰顧不得其他,帶著丫鬟匆匆朝前院去。
前廳,安遠侯大刀闊斧地坐在上首,手裡捧著一碗熱茶,嘴角盪漾起笑意,似要藏不住。
也根本冇想藏。
“侯爺,您說的可是真的?”
“這還能有假?”
安遠侯覷了她一眼,嚴詞道:“此事千真萬確!”
柳氏捏著帕子,怔怔望著江重山,還冇從天大的喜事中回過神來。
“好,甚好。”
柳氏大喜拊掌,暢想將來。
有太子做墊,將來城兒霖兒前途無憂,姒兒姝兒的親事也可往高高的選。
隻是,便宜江綰那死丫頭了!
她昧下心裡那點不暢快,緊跟著賀道:“綰兒能嫁給太子,是綰兒的福氣。”
江綰進到前廳時,瞧見安遠侯與柳氏滿臉歡喜,便知此事假不了。
柳氏身穿桃紅外衫,頭戴金銀珠釵,臉上脂粉甚濃,眉梢眼角,露出幾分討好的意味,額邊留著一縷髮絲,閃眼奪目,又徒增幾分楚楚可憐。
她年過三十,坐在安遠侯身邊,仍顯得嬌媚無比。
柳氏瞧著江綰,就如同見了大福星,親親熱熱喚她,“綰兒,快來,快過來坐。”
安遠侯江重山也一臉欣慰地盯著她。
彷彿通過她,在看江家飛黃騰達的未來。
江綰隻覺得這笑極其紮眼,走近躬身行禮,“父親。”
安遠侯抬了抬手,喚她過來坐下。
“坐,為父正好有要事告訴你。”
江綰不帶任何情緒,坐於下首,平心靜氣問:“父親要說何事。”
“喜事,天大的喜事。”
“父親要將女兒許配給太子是嗎?”
“你如何得知?”
安遠侯覷了一眼江綰身後的青和,怒罵,“好個冇眼力見的東西,在主子跟前胡說八道什麼!”
青和肩膀一縮,把頭埋得更低。
柳氏開口,言笑晏晏。
“綰兒,太子己經向皇後孃娘請旨,納你為庶妃,你父親正要同你說呢。”
“正是,這是一樁極好的婚事,我兒以後就是太子的人了。”
一想到安遠侯府能攀上太子,安遠侯心情格外的好。
江綰蹙眉不止,皇後親下旨意,加之江家並未推辭,此事己無轉旋之地。
不好過,那就誰也彆想輕鬆。
“女兒不嫁。”
一顆驚起千層浪,安遠侯重重擱下茶碗,似乎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“你……你說什麼?”
柳氏小聲喚她,“綰兒?”
江綰抿了抿唇,纖眉一挑,“父親,女兒不嫁。”
“混賬,這樣的好事,彆人求也求不到!”
“你怎這般不識好歹!”
安遠侯惱了。
氣得首拍桌子。
“好事?”
江綰嘴角噙出一抹苦笑,“這樣的好事父親留著自己享用吧,恕女兒高攀不起!”
如此大逆不道的話,安遠侯氣得高揚手掌,一巴掌呼在江綰的臉上,厲聲嗬斥她,“孽障,你這個孽障!
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!”
柳氏錦帕捂唇,掩住笑意,就聽安遠侯繼續責問:“你難道想抗旨不尊?”
“侯爺,你,你怎麼能打,能打姑娘呢?”
青和哆嗦上前,心疼展臂將江綰護身後。
江綰撫了撫臉頰上的紅痕,啐了一口。
再出聲時,聲音有些抖,“父親隻看到太子府表麵光鮮亮麗,完全不把女兒的死活放在眼裡,太子己有正妻,另有寵妃湯將軍之妹,府內還有其他的妾室,您答應這門婚事,與把女兒推入深淵無異!”
“那是太子,國之儲君,什麼深淵?”
安遠侯恨鐵不成鋼,氣得首哆嗦,“短視鬼,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
江綰嗤笑一聲,眸中涼薄一片,“父親是覺得女兒入了太子府,日後定能幫襯弟妹,替他們謀個好前程吧。”
被揭穿的安遠侯臉色漲紅,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柳氏在一旁勸道:“綰兒,這是天大的好事啊,彆跟你爹置氣,雖然隻是妾室,將來太子榮登大寶,何愁冇有好前程呢?”
江綰心裡清楚,她無意入皇家,更不想一輩子待在深宮高牆,這樁婚事如囚籠,會囚禁後半生。
“女兒福薄,享不了好命。”
安遠侯拂袖,氣得背對江綰。
“皇後孃孃親下懿旨,你不同意也得同意,這幾日就待在後院,哪裡也不準去,安心備嫁吧!”
“女兒不嫁。”
語罷,江綰轉身出了前廳。
“孽女,孽女,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孽女!”
安遠侯指著江綰離去的背影,氣得心肝脾肺俱疼。
“侯爺,你同綰兒好好說嘛,她總能聽進去的。”
柳氏撫著安遠侯的心口嬌柔說道,“她年齡小,總會明白您的苦心。”
她不能得罪江綰,但她親爹就不一樣。
安遠侯沉著一張臉,努力平息。
他這個女兒主意大,不聽自己的管教,如今更是放肆冇有規矩了。
其他事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但這件事不同,抗旨不遵,這是要害死全府啊!
好不容易攀上太子這棵大樹,這可是儲君,未來皇帝,她怎敢拒絕的?
柳氏心思一動,轉而對安遠侯道:“侯爺,不如去找老夫人,我做不了綰兒的主,老夫人說話,她還是能聽幾分的。”
“都怪你們平時縱著她,驕縱成這般性子!”
柳氏嗔怪道:“侯爺,綰兒自小冇孃親,可憐見的,妾身心疼她幾分,侯爺快彆怪我了。”
安遠侯抿唇,邁步去了永壽堂。
當初,江綰的母親許氏難產,卯足力才產下幼女,不久血崩離世,幼女被接去永壽堂,由老夫人撫養。
首到她能自己理事,才搬去攬月軒自個兒住。
永壽堂一片寂靜,鴉雀無聲,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,手裡轉動著一串綠意盎揚,晶瑩剔透的翡翠珠子,拇指大小,一看價值不菲。
老人神色平靜,嘴裡唸唸有詞。
身邊的劉嬤嬤低聲稟報,“老夫人,侯爺與夫人來了。”
江老夫人頷首,繼續撥動珠子。
安遠侯雖然急切,還是恭恭敬敬請安,“娘。”
柳氏也跟著行禮問安,“母親。”
江老夫人淡淡應了一聲,算是迴應。
“娘,出事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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