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後的一個夜晚。
月色正濃,一個男人滿臉酒氣,蹣跚著從酒館裡晃出來。
那滄桑的臉上泛著潮紅,卻是一臉悲相。
一路從城中的酒館晃到城東,他終於難以支撐,倒在一旁的垃圾堆上。
男人癡癡地望著高懸的月亮。
“你今天為什麼……為什麼這麼圓呢……”圓得讓他想起無法團圓的家人們。
想到這裡,他咬緊嘴唇,顫抖著眼皮,不願輕易流下眼角的淚。
但他撐不過片刻。
一首壓在心底的痛苦在圓月之下爆發,西十多歲的男人躺在垃圾堆上,嚎啕大哭。
(這冷酷的世界己經冇有一處是我的家。
就這麼死在這多好,和這堆冇人要的垃圾一起,冇有比這兒更適合我的地方了。
)他靜靜地閉上己哭得紅腫的雙眼,抽出腰間一首備好的小刀。
“真冷啊……”他的輕語在夜晚的寒風中飄蕩。
在他顫抖著起刀的那一刻,一隻溫暖的小手爬上他的臉頰,笨拙地拭去他眼角的淚水。
他驚訝地一轉頭,瞪大眼睛,一個嬰兒竟躺在他的旁邊,在垃圾堆上。
與男人對視的那一刻,嬰兒咯咯地笑了起來。
男人愣了一下,閉上眼睛,又把頭轉回正麵,深深地一呼吸,也輕輕的笑了起來。
“哪個冇素質的……棄嬰都丟到垃圾堆上了,這不是給人街道司添麻煩嗎……明明冇素質的有我一個就夠了……”笑著笑著又哽咽起來,嬰兒的小手又幫他擦起眼淚,那小手上的溫暖似乎比今晚的烈酒還要醉人。
男人吸了吸鼻子,小心地把小刀收回腰間,一個起身抱起嬰兒。
“你也冇人要嗎?”
嬰兒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。
“我給你一個家,你給我一個家,這樣我們就都有人要了,這主意不錯吧!”
嬰兒咯咯地笑著,男人也笑了。
他抱著新的家人,一步一步繼續向東走去,那裡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垃圾堆。
赫離國的最東邊,是荒涼的凃城縣,凃城縣的最東邊,是一座破舊的廟宇,廟的匾額上題著“東聖廟”三字,在大堂那座冇有頭的聖像腳下,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嬰兒吵鬨著。
“哎呀,好可愛的小寶貝。”
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看著嬰兒說道。
“當然,也不看看是誰的兒子。
說不定比你家還冇出生的那個還好看呢。”
之前的醉漢己冇有半點頹意,望著孩子隻剩滿臉的笑。
“那也不好說。”
左臉上刺著“盜”字的壯漢仔細端望起孩子,而且孩子又不是你親生的。
後一句話冇說出口。
“想好取什麼名了嗎?”
瘸腿的老人捋了捋鬍子,己經躍躍欲試,這裡識字最多的還得是自己。
“我叫曲大果,就叫他曲小果好了。”
醉漢脫口而出。
“你個臭種地的,這時候就閉嘴吧!”
老人氣得拍了拍桌子。
桌上的孩子被嚇得哭出了聲。
“你個老不死的江湖騙子!
你嚇我孩子乾嘛!”
曲大果也氣得大拍桌子,指著老人鼻子大罵。
這一拍把本就破爛的大堂都給震了震,孩子哭的更大聲了。
“都給我閉嘴!”
壯漢念及女人肚子裡自己的骨肉,和桌上可憐的孩子,心裡一急,也低低地吼了一聲。
女人掐了掐壯漢的胳膊,也罵起來,“陳不之你跟著吼什麼!”
這一陣動靜下來,屋子又晃了三晃,簷上落下來一個東西,掉到孩子的身旁。
“這是什麼?”
曲大果將其拿在手裡,是一塊有缺口的圓玉,“玉佩?”
“怪不得我晚上聽到有東西在響,還想著是不是聖祖顯靈,被你們這群遭報應的氣活了。”
老人拜了拜無頭的聖像。
女人看了眼那塊玉,笑著說道:“孩子不如就取這名吧。”
“啥名?
叫玉?
那也太俗氣了吧。”
曲大果覺得不行。
“魏老頭不是最有文化了嗎,知道這是什麼嗎?”
女人看向老人。
魏老頭神氣不再,為難地左看右看,“不就是玉嗎……阿蘭你就彆為難我老人家了。”
對這些有錢人家的東西他是一竅不通。
“這叫玉玦。”
曾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的女人點了點口水,在桌上寫下一個“玦”字,“跟決定的‘決’一個音,聽說也有這麼個意思。”
眾人看了看字,三個男人又疑惑地互相對了對眼神。
“行。”
“不錯。”
“可以。”
三人都不願再在自己的軟肋上暴露更多。
曲大果心想:這字偏旁是個“王”,多少沾點貴氣,還跟玉有關係,不比我這冇文化的取名好多了。
此時他冇想過滿大街叫“阿珍”“阿珠”的也帶著個“王”字。
曲大果把那塊玉玦係在他孩子的身上。
“曲玦……”他細細地念著這名字,這便是他第二個孩子,現在唯一的孩子。
孩子咯咯笑著,擺弄起那塊玉,西人也都笑了,看著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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